我獨自一人走下階梯，莫里斯皇家美術館外觀宏偉，入口卻擠在館側巷子上的小門–搞不好是從前給服侍貴族的僕人走的？我遞出博物館卡，櫃台小姐竟還伸手向我要錢？原來莫里斯門票昂貴，以博物館卡仍要加收1.5歐。我乖乖掏錢，換得書籤般典雅的門票，慶幸小海此刻正在瀏覽跳蚤市場的商品，沒被多敲這一筆。

「與其說莫里斯是美術館，它更像一棟滿藏藝術品的家。」有點年紀的旅遊書如是說。而我從未見過一個美術館能夠將展品擺設得如此擁擠，一到二樓（台灣的三樓）即被密密麻麻的藝術品嚇到，小小房間掛了33幅畫作，光找作品解說牌就是件苦差事。幸好其他展室如同層維梅爾青年畫作選及樓下十七世紀安特惠普畫室特展都清爽得多。穿梭小房間邊賞畫，邊想像彼時貴族的生活模樣，忽然覺得這房子自身就是一件收藏品了。

莫里斯也很貼心，室內設置了方形沙發。我在第9室一屁股坐下，癡癡望著眼前林布蘭「杜普醫生的解剖課」；隨後到隔壁第15室，近看維梅爾「台夫特一景」，行前讀畢的「維梅爾的帽子」一書即從本畫出發，寫就一系列精彩易讀的17世紀世界史。一個漂亮女子經過身邊，銀灰色的絲質襯衫隨步履滑動，目光被帶往展室另一端，她就在那兒。我細細端詳她的雙眼，她欲言又止的豐唇（史嘉麗喬韓森怎比得上？），維梅爾「戴珍珠耳環的少女」伴我渡過這奢侈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