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很好，延續自週末的晴朗晒得路面發燙。
走進捷運站時剛好八點，我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空，一如預料地甚麼也沒瞧見…

本來我是打算這樣開頭的。
但這實在是個糟糕的禮拜一。

驟降的氣溫冷醒了外套裡只有一件短T的我，照例睡過頭車到劍潭已經九點過十分。
上午裝忙錯過買早餐最佳時機，MSN上對方稍微調侃耍賴我脾氣一下就起來。
好險，大安排骨今天的特餐是蔥油雞腿。

下午懶散了一個小時，打算開始振作時被叫住，被叨叨叮嚀了我正想著手的項目。
以客氣姿態開口，卻得到是自以為幽默的訕笑回應，想忍住殺意大約需要十年修練。
禿頭中年人你麻煩別人做事表情再這麼雞巴給我試試看。
好險，田中家的咖啡泡芙料多味美。還是老闆娘出的錢。

下班匆忙出發，沒帶傘的時候總是希望別下雨。
然後就總是會下雨。
趕到欣欣晶華已經近七點，沒空買晚餐，與阿萬小海會合連忙上了樓。
上樓才發現人還塞著沒開場。十五分鐘後進場發現已經演了十五分鐘。
好險，「琳達琳達」是部好看的電影。

今晚天氣糟透了。14度的寒風透進外套冷進我肺裡。
走下公車時已近十二點，我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空，除了烏雲密佈外甚麼也沒瞧見。

而小皮就在這樣的日子裡，啟程往京都飛去。
—
我和小皮在MSN上的對話很平常。因為新竹到蘆洲很遠，所以中間還隔著點甚麼是很正常的。
前幾天她丟訊息說寫了出國前的心得，去看看吧順便留個言。
文章很簡單，離別惆悵寫到最後莫名變成得獎感言。
看三丁目的時候我沒有哭。醫生把針扎進我肩胛縫隙時也沒有哭。
可是我現在哭得像豬頭一樣，再也停不下來。
好像在房間拆LOLO與小百給我的生日禮物那次一樣。

也許那次是沒去送行的我欠LOLO的。
也許這次是依舊沒去送行的我，提前還給小皮的、我再也不想讓人看見的醜態。
濃濃的，濃濃的，
濃濃的鼻涕和捨不得一直從我體內湧出。

—
小皮說她看了我的留言，也哭了。
我說妳現在電腦放客廳豈不是哭給全家看，她說要你管，然後問我禮拜六有沒有空。
那天是她最後一次上來台北，中午參加同學會，晚上回去前想跟我吃個飯。
「OK。」我鍵入。

該聊些甚麼，我其實沒個準，真正想知道的事情MSN上總開不了口，因為我承擔不起戳破的後果。
所以我在壽司店裡講了兩小時的人生規劃。
而縱使我言詞閃躲得極為矯健，陪小皮走到客運總站路上心裡已經知道不妙。
果然，一個禮貌的送別擁抱就把開關彈開了。
小皮看著這個她曾經交往四年多，總是嘻皮笑臉的金牛座前男友就這樣站在路邊哽著，
還努力壓抑著聲音別讓旁邊的旅客注意到，嘿，這裡有個大男人在哭。

而小皮沒有哭，她只是問：「你現在會後悔嗎？」

—
我們談了很久。
很久。
久到我們把什麼都打開來說了。然後發現我們如此相似。
也許該歸功於我對妳的長期洗腦，使得妳也變成一個解說狂了。
像這樣分手後還能理性分析，分析過後還能彼此恭維的案例，人間難得。

而讓我最感動，又帶著一點點酸的則是妳說，終於發現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的時候。
其實妳本來就可以。
妳一直可以。在真鍋。在展望。在微風。
每當我想起妳在這些職場穿梭的身影，好像就能看見妳在京都的樣子了。
然後就會想起因為妳我認識了多少人。然後我就得暫停一下打字的手。

—
我從來沒想過，會在BLOG裡引用歌詞。
只是這首歌……巧合得太過火了。
這是我在搜尋盧廣仲的足跡時，意外找到他與梁靜茹合唱的一首：

「不是我不明白」
詞：李焯雄

不是我不明白 這樣並不算太壞
懂得愛 說來無奈 來自對你虧待
沒刻意掩埋 沒對他坦白 你還在

會進來嗎 你在送我回家我還在猜測 可都是真的嗎
再見面前 一直想像還有某種關聯 但客氣 是拒絕

新的朋友 不再重疊
你的世界 我在邊緣

不是我不明白 這樣並不算太壞
能再次關懷 時間洗刷所有不愉快
後來的愛 我們嘗試去寬待
懂得愛 說來無奈 來自對你虧待
沒刻意掩埋 沒對他坦白 你還在

沒說分手 終於是能開玩笑的朋友 不是不難過的
多少年了 我想過能夠和你一起老的 卻都有別人了

新的朋友 不再重疊
我的世界 你在邊緣

不是我不明白 有些話沒說出來
能再次關懷 時間洗刷所有不愉快
後來的愛 我們嘗試去寬待
懂得愛 說來無奈 來自對你虧待
沒刻意掩埋 沒對他坦白 你還在

不是我不明白 說被愛並不應該
我們的關懷 像愛但又說不上愛
沒有後來 我們才學會愛
但現在 說來感慨 不是那個未來
我們說好的 不會更改的 你會在

—
故事該結束了。以另一個恐怖的巧合作結：
妳向我揮揮手搭上客運的陰暗晚上，是三月卅一。
整整五年前，我在陽光普照的天台向妳告白，結果吃了閉門羹。
嗯，原來命運也愛湊整數。

我知道我會好起來的。（而且速度往往超乎想像地快）
即使妳從此在我心上開了一個洞，我還是要說，謝謝妳。
謝謝妳在最後的最後，能夠告訴我妳的心情。
謝謝妳對我的寬容與祝福。（我給妳的顯得微不足道）
謝謝妳讓我看見，朝著夢想奔跑的背影，有多迷人。

—
從前那個成天穿著寬大T恤，綁著馬尾在系館咧嘴傻笑的小皮，
已經帶著MacBook，獨自飛到京都去了。
而我最近消耗了太多水分，那麼，就到南方的海邊去解解渴吧。
收拾好行李，我出發囉。（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