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近中午被叫上去會議室，開一個有點相關又不全然有關的會。果不其然，一路開到午休時間，工務部助理拿了一袋便當進來，便當有四個，剛好分給現場的執行長、工務主管、廠商代表與我，可我卻拿著最後的便當發愣：這第四個便當，會不會是給剛剛還在會議裡的小老闆，或是出去講電話的另一個廠商代表呢？

跑出去問助理，工務主管聽到了，一如往常笑得豪邁拍拍我，叫我就進去把便當吃掉吧。他一向很挺我，這個案子也是他把我拉進去當報告主講的，我們還有很華麗的未來願景，比如說要搞一場大遊行，比如說要重建公司的活動部，「你就當活動部的頭啊，你那麼會講。」他不只一次如此說過。我很感謝他。那次面對公家機關的主講經驗為我帶來近期少有的成就感，畢竟這一年企劃案需求大幅下降，我的工作內容幾乎只剩瑣碎的日常更新維護，更多時候，我就是坐在位子上，上網，上網，然後下班。

下個禮拜，又該去公家機關報告下半期的績效了。想著想著，便當也吃了一半，接下來還有行程的執行長已經吃飽，站起來收拾東西時忽然想到什麼，對我說：「你先下去，我跟他們兩位說點事情。」啊，大概跟財務有關吧，沒關係，我知道自己是這裡最小咖的，認份地將啃了一半的雞腿扔進飯盒裡，起身要走，工務主管笑笑對我說：「下禮拜記得喔。要再麻煩你了。」

執行長聽到了，問：「是下禮拜去報告嗎？」

「對啊，日期確定了。」

「好，叫你們工務副理一起出席，順便讓他學一下怎麼報告。」

我關上會議室的門，轉身下樓，一邊思索：為什麼執行長要叫工務副理來「學」怎麼報告呢？不是已經有我負責了嗎？是因為他算是自己人而我不算嗎？是不是正因為我不是她心中的「自己人」，即使上次報告獲得了滿堂采、即使我曾連續三年站在執行長面前講解公司行事曆的設計創意，她還是連我的名字也記不起來？

想到之前工務主管提到重建活動部，我提出質疑：「執行長會同意嗎？」

工務主管長長呼出一口煙。沒有回答。

只有慶幸，上禮拜與太太告解時已清楚明白，我其實很想離開這裡。

那麼，就是這樣了吧。